闰月给娘系红腰带?老规矩里的深情,比皮尔卡丹贵多了!
发布时间:2025-07-25 23:15 浏览量:2
今日是闰六月的农历初一,胶东的风里飘着咸湿的海味,也裹着些旧时光的絮语。#我在头条晒家乡#
图1:老家正在抗旱浇玉米
站在院子里望着日头一点点爬高,忽然就想起母亲总说的那句话:“闰月年,红腰带,娘的福寿随身带。”
算起来,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十五个年头了,可她坐在炕沿上捻着红线的样子,仿佛还在昨天。
那时候总觉得母亲的规矩太多。就说这闰月给娘买红腰带的事,她一边用粗棉线把红布缝成宽宽的带子,一边念叨“得是集市上扯的头道红布,不兴用机织的,针脚得密,才挡得住风邪”。
我趴在炕桌上写作业,铅笔尖在本子上划拉,耳朵里灌满她的话,心里却直犯嘀咕:红布片子系在腰上,哪就真能保长寿了?
图2:春玉米抽穗
那会儿总觉得这些老讲究,不过是把日子过得像模像样的仪式,远不如兜里揣块水果糖来得实在。
可母亲偏是把这些仪式捧在手心的人。她娘家两个弟弟家的三个孩子,哪个的生日都像刻在她心里的星子,亮堂堂的,从不会错。
在我们招远南乡的农村,添了宝宝过生辰是有讲究的:周岁要在奶奶家过,叫“扎下根”,像是把小小的生命稳稳种进血脉的土壤里。
两周岁去囊宁家,图的是“打断骨头连着筋”的亲,是“外甥三辈不忘囊宁门”的常来常往,把亲情的线越牵越密。
图3:雨后的小菜
到了三周岁,就该轮到姑姑家,母亲作为大姑姑,对娘家这两个侄女、一个侄子,真是掏心窝子地操过心。
那时候我和姐姐的衣服,总像是接力赛的棒,姐姐穿小了就到我身上,袖口磨破了补块布,裤脚短了接短边,是寻常事。
可母亲给侄子侄女们备的生日礼物,却总带着簇新的光——针脚缝得匀匀实实,连布角都熨得平平整整。
记得有回给大表妹做周岁的裙子,她特意挑了块蓝底撒着小碎花的布,往炕上一铺,蓝得像初秋的天,碎花开得星星点点。
图4:田间干活的老农
我们家那只掉了漆的旧木箱就摆在旁边,竟也被这布衬得添了几分亮色。#分享我的头条荣誉#
我趴在炕沿边,眼睛直勾勾盯着布上的小蝴蝶,馋得舌头直打转——那是我从没穿过的新鲜样式。
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姐姐传下来的旧褂子,袖口宽宽荡荡地晃着,活像只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麻雀,心里头又羡慕又有点委屈,却只敢悄悄抿着嘴,把那点念想藏在嗓子眼儿里。
母亲待娘家的人,总像晒在院里的被子,透着股暖烘烘的实在。表弟表妹们围着她喊“大姑姑”,她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,递出去的糖果纸在孩子们手心里沙沙响,她就站在一旁看,比自己吃了还甜。
图5:我家老父亲
有那么几年兴给侄子侄女送桃罐头,说是能“逃”过灾祸,再配七个苹果,取“平平安安”的意思。母亲信这个,每回都让姐姐骑着那辆金鹿自行车载着我,车后座绑着鼓鼓囊囊的网兜,罐头瓶在里面叮当作响。
那年闰七月,日头毒得能晒化柏油,我坐在后座上,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,眼睛却黏在网兜上。
罐头瓶里的黄桃片泡在亮晶晶的糖水里,隔着玻璃都能闻见甜香。
我拽着姐姐的衣角晃:“咱偷偷尝一口?就一小口?” 姐姐蹬着车喘:“娘说的,得原封不动送到。”
图6:盘油桃
结果到了舅舅家,小表妹抱着罐头瓶,舔得瓶盖都发亮,我忽然懂了,母亲往孩子们兜里塞的哪是罐头和苹果,分明是把日子里的甜,一点点攒起来,分给心头日夜牵挂的亲人。
后来才知道,那些“送罐头”的说法,传说是染布坊的伙计编的——染缸里的布总不上色,就编个由头让家家户户扯新布、买物件,好让染坊的生意活起来。
母亲未必不知道这些,可她照样把规矩守得牢牢的。就像她给姥姥买红腰带,从不用商场里的皮货,非要自己扯点红棉布,坐在炕桌旁,用顶针顶着粗针,一针一线缝得扎实。
“老布贴身,才暖乎。” 她纳鞋底时跟我说,“你姥姥当年收到我送的红腰带,开心着呢。”
图7:自留的菜种子
如今想来,那些被我们笑作“老古板”的讲究,原是母亲用一辈子织的网。
红腰带的红线是经线,生日宴的米糕是纬线,罐头瓶里的糖水是黏合剂,把一家人心上的角落都缝得密密实实。
她未必真信一块红布能拴住岁月,只是觉得,亲人之间总得有些牵挂的由头,像胶东半岛的潮水,一来一往,才把日子洇得有滋有味。
图8:太阳花
今天又逢闰六月初一,风里带着海的潮气,我在集市上扯了块红棉布。
摸着那布面的纹路,忽然想起母亲的顶针在布上留下的小坑,想起她缝红腰带时,线轴在炕桌上转啊转,转得日子都慢了下来。
要是母亲还在,此刻该坐在窗下,戴着老花镜穿针引线了吧?她或许会念叨:“红布得选头道染的,颜色正。” 然后抬头看我,眼里的光,比罐头里的糖水还要亮。
图9:春玉米
有些规矩会老,可藏在里面的惦记不会。就像母亲走了这么多年,我每次摸到红布,指尖还能触到她当年留下的温度,像胶东的盛夏,总在某个不经意的日子里,悄悄漫过心头。#夏日生活打卡季#